VACHERON CONSTANTIN
藝術大師系列
向四大文明致敬

文/謝忠道 巴黎採訪報導 圖/江詩丹頓提供

瑞士手錶名廠江詩丹頓五月底,在巴黎羅浮宮發表了四款新錶藝術大師系列的四大古文明:分別是波斯、埃及、希臘、羅馬。這次是江詩丹頓和巴黎羅浮宮聯手合作,從四大古文明中選出代表每個文明巔峰時期最偉大的藝術品,江詩丹頓的藝術大師工匠再以琺瑯、雕刻、寶石鑲嵌、機刻雕花等不同的精工技術完成。

江詩丹頓為歡慶與羅浮宮合作的四 款藝術大師系列新錶,於羅浮宮最 著名的金字塔下方,舉辦晚宴。 圖/謝忠道攝影

波斯文明
大流士雄獅Lion de Darius

這隻體態威武而優雅的雄獅浮雕簷壁是在蘇撒宮殿遺址出土現場發現的裝飾元素之一,原壁作品收藏在羅浮宮內。在波斯帝國的文化圖騰中,雄獅不僅是皇家動物的象徵,也具有神聖屬性,常見於亞述帝國和波斯帝國的皇家庭院中。

江詩丹頓的手工雕刻大師將原岩壁作品上的雄獅浮雕藝術品,精準演繹,複現高貴原作中唯妙唯肖的動物肌肉和鬃毛。仔細凝視,獅子的體態似動未動,四肢著地輕盈,不武自威。

獅子固然是視覺中心,但是對於藝術大師來說,錶盤要還原出宮牆上的釉面磚質感是更大的挑戰。他們選用寶石細鑲工藝打造壁畫效果,為了進一步突顯其真實質感,精心取用了寶石石材中帶有紋理的部分。

這類石材比普通石材更加精緻,也更加脆弱,工藝難度也更高,工匠們相繼採購了三次石材,才獲得69塊外觀和尺寸各異的鑲嵌部件,與浮雕簷壁原作相比,錶盤採用的寶石石材色調明顯更為鮮亮,只為重現歲月變遷前浮雕色彩的灼灼光華,受顏色限制,加上鑲嵌工藝的技術難度, 可供選擇的寶石石材屈指可數,最終僅有綠松石和黃色血斑碧玉脫穎而出。

錶盤外緣的裝飾圖案取自大流士宮殿內同樣著名的作品:弓箭手浮雕簷壁(The Frieze of Archers)。這些緊密相銜的三角形裝飾圖案採用鐫刻金屬和內填琺瑯製作而成,呈現歷經歲月的風貌,藍寶石水晶膜上採用金屬噴鍍工藝雕刻的楔形文字,則是摘錄自古波斯語銘文。

江詩丹頓工匠以寶石細鑲工藝打造壁畫效果。圖/江詩丹頓提供
江詩丹頓藝術大師系列:波斯文明—大流士雄獅Lion de Darius。圖/江詩丹頓提供

古埃及文明
獅身人面像Grand Sphinx de Tanis

獅身人面像作為古埃及的皇室象徵,通常整齊排列於通往神殿的宗教道路兩側。 這枚「獅身人面像」腕錶不僅意義深遠,更彰顯了寶石石材切割的精湛工藝,其精細程度著實令人欽佩。獅身人面像的頭部採用黃金鑲貼,手工雕刻大師面臨的一大難題是要在方寸之間塑造極具表現力的面部圖案,在細若毫微的空隙內呈現碩大的下頜鬍鬚。儘管基板纖薄細巧,工藝大師們依然嫻熟使用了凸花雕刻進行浮雕創作,錶面經銼削、噴砂和拋光後,再由工藝大師給材料進行噴燒和手工上色,以突顯其深邃之感。

琺瑯主錶盤呈深藍色,通過混合藍色和黑色琺瑯,在窯爐中反覆燒製六次方能成型。塗繪於大祭司Nakht-khonsou-irou木乃伊盒上的項鍊圖飾,是錶盤裝飾元素的靈感源泉。法老王胸部位置通常綴以一條大型項鍊,由幾何形狀及花卉圖案組合而成。項鍊外緣以內填琺瑯工藝打造的花瓣加以裝飾,呈現古舊的視覺效果。項鍊下方飾有一隻獵鷹展翅而踞,錶盤則以內填琺瑯工藝再現其羽翼圖案,絲絲入扣,落於其上。

另外一個亮點是藍寶石水晶膜上以金屬噴鍍工藝雕刻的象形文字銘文,來自塔尼斯的獅身人面像上所蓋印的王名環。銘文提及了法老麥倫普塔(Merenptah)(西元前1213年 – 1203年) ,他是拉美西斯二世之子和王位繼承人,內容為:「上下埃及之王,兩地之主,拉神之選中者,拉美西斯二世之子,瑪特之追隨者,賜你永生」。此款獅身人面像,淋漓詮釋了古埃及法老的尊貴和威嚴。

江詩丹頓藝術大師系列:古埃及文明—獅身人面像Grand Sphinx de Tanis。圖/江詩丹頓提供
工匠以手工雕刻出獅身人面像,並採用黃金鑲貼。圖/江詩丹頓提供

希臘文明
勝利女神Victoire de Samothrace

勝利女神在希臘語中原名尼姬(Niké),這尊薩莫色雷斯的勝利女神像是希臘化文明時代雕像傳統中無與倫比的藝術傑作,雕塑技藝出神入化,結構設計巧捷萬端,唯妙唯肖描繪了勝利女神塑立於戰艦船首的景象,是西元前二世紀雕塑藝術蓬勃發展的巔峰佐證。這一作品被視為薩摩色雷斯島聖殿中供奉的一眾貢品之一。在爭奪東地中海控制權的這段時期,為了感謝仁慈的神靈的庇護,並紀念海軍取得勝利或順利脫險,這尊大理石雕勝利女神像安置在艦隊船頭,衣裙在風中揚起,大片飄逸織物在其雙腿之間形成明顯褶皺,想要再現其中所有微妙之處,對手工雕刻大師而言實為一大艱巨挑戰。

主錶盤中央飾以棕色琺瑯,這種極難調製的琺瑯色需要混合現已停產的稀有琺瑯顏料,並在窯爐內進行六次燒製方才得以呈現。錶盤外沿的裝飾採用灰階琺瑯工藝,圖案原型取自兩隻古希臘陶瓷花瓶,陶器上飾以紅漆幾何圖形,綴有葉形或幾何圖案的裝飾元素,皆在錶盤上以琺瑯工藝進行還原。

錶盤外圈飾以線雕工藝,呈現金質浮雕效果,設計靈感源於西元前一世紀的帕加馬花瓶。藍寶石水晶膜上雕刻的古希臘文字取自薩莫色雷斯神廟發掘出的一塊西元二世紀石碑上的銘文,經過金屬噴鍍工藝描繪勝利女神的英姿。

出於對島上神秘諸神的崇敬與感激之心。古希臘的文明智慧和榮耀,在勝利女神雕像上至今仍熠熠生輝。

江詩丹頓手工雕刻大師 ,重現勝利女神的英姿 於手錶上呈現。圖/江詩丹頓提供
江詩丹頓藝術大師系列:希臘文明—勝利女神Victoire de Samothrace。圖/江詩丹頓提供

羅馬文明
奧古斯都半身像Buste d’Auguste

相比其他加冕雕像,頭戴橡樹葉花環的奧古斯都在這座大理石半身像中盡顯成熟氣息。這一時刻通常會被認為與西元前27年在元老院的榮譽加冕相關,當時年方36歲的奧古斯都標誌著羅馬帝國時代的到來。然而雕像中的人物面容似乎50歲有餘,但仍顯威嚴肅,奧古斯都的五官在鑄刻的頭像中都已美化,半身像的胸鎧武裝展示奧古斯都大帝的軍人雄武形象。

錶盤上的金質雕刻鑲貼細緻重現了奧古斯都半身像,引人注目的神情風韻,斗篷懸垂於胸鎧之外,由一只搭扣連接。錶盤中央採用藍綠色琺瑯裝飾,而邊緣則精心地飾有石質微砌馬賽克。錶盤外緣的裝飾元素靈感來自於四世紀在以色列洛德市發現的著名馬賽克裝飾,工藝大師面臨的困難在於如果在擺放和黏合這些微小硬石碎片時出現失誤,就需要為作為底座的大明火琺瑯錶盤重新上釉。因此在調整碎石時需要極度專注,以遵循圖案輪廓,確保其顏色一致,也需要在不藉助任何工具的條件下,僅以肉眼為相同色調的碎石進行配對的工序。

這幅微砌馬賽克的最終成品使用了至少七種石材,共計660塊。錶盤外緣的白金浮雕採用了線雕技法,並在窯爐中不停燒製以達至所需顏色。 其靈感源自另一幅以動物音樂家為主題的馬賽克作品,在鑲貼金質奧古斯都半身像的藍寶石水晶膜上,鑱刻著對Rusicada市(現位於阿爾及利亞斯基克達省)神聖守護者 Genius的拉丁文字禱告詞,文字中紀念一位當地高官在就職儀式時向奧古斯都致以崇高敬意並為其誠摯祈福,呼應了奧古斯都做為羅馬開國大帝不朽的威嚴和氣度。

江詩丹頓工匠為錶盤周圍,採用微砌馬賽克工藝,使用至少七種石材,共計660塊打造而成。圖/江詩丹頓提供
江詩丹頓藝術大師系列:羅馬文明—奧古斯都半身像Buste d’Auguste。圖/江詩丹頓提供

獨一無二的系列錶款
專訪風格與歷史承傳總監與Christian SELMONI

江詩丹頓風格與歷史承傳總 監Christian SELMONI。圖/江詩丹頓提供

與江詩丹頓風格與歷史承傳總監Christian SELMONI專訪的地點,約在巴黎宮殿級酒店Hôtel de Crillon裝潢典雅的歷史套房中。一位高大魁武的先生出現,穿著有著現在已經很少見的老派紳士優雅,熱情地伸出一雙大手歡迎我的來訪,他就是擔任江詩丹頓風格與歷史承傳任務的總監Christian SELMONI。

問:為何江詩丹頓選擇四大古文明作為新表主題?我也想知道,和羅浮宮這樣全球頂級的博物館合作應該不是件容易的事吧?
C.S.答:2019年我們和羅浮宮就開始以保存、修復、維護等技術面向作為雙方的交流。此外,我們也積極參與羅浮宮的慈善拍賣活動,江詩丹頓曾經捐出一款訂製手錶作義賣,這次新款的合作是過去我們和羅浮宮保持緊密關係的自然成果。

羅浮宮做為世界首屈一指的博物館,古文明的館藏自然是博大精深,四大古代西方文明波斯、埃及、希臘、羅馬,如果要一一細數羅浮宮收藏的藝術名作,恐怕到今天我們都還在翻閱館藏的紀錄簿。我要特別感謝羅浮宮的遺產研究員(conservateur)提供的專業協助,將歷史文化中的精華篩選出來,因為主題除了要配合在錶盤上並且透過藍寶石鏡面完美地呈現出來以外,還要考慮材料、工藝、技術上等條件的創作。

勝利女神像是鎮館之寶,無疑地是歷史瑰寶,是一開始就確立的主題,其他則是羅浮宮和江詩丹頓雙方團隊的溝通研究共同訂出。我認為這系列的主題所代表的正是每一段古文明的歷史藝術精髓。

問:看到江詩丹頓新錶款向四大古文明致敬系列驚人的工藝與藝術的展現,未來有其他的類似計畫嗎? 比如東方古文明?
C.S.答:今天看到的新錶是江詩丹頓工藝技術團隊經過多年努力呈現給世人的成果,可以說是最高端精湛的藝術作品。但將不會有第二個系列的古文明錶款,因為我們想做的就是絕無僅有、獨一無二的主題,同時也限量製作(每款全球僅五只)。如果我們繼續和羅浮宮合作的話,將不會再以古文明為題,而是在藝術或裝飾技術上尋找其他的表現方式。

問:這四款新錶中,哪一款是您個人的偏愛?
C.S.答:當您打開盒子這四款錶在眼前一字排開,最先吸引目光的多半是波斯大流士雄獅,因為碧藍色的錶盤相當搶眼,同時雄獅體態威武優雅,真的是藝術極品。至於其他錶款,就視個人的品味與藝術敏感度而言了,個人很喜歡奧古斯都頭像,首先頭像在錶盤偏側,本來他很可以放在錶盤正中心的位置,但是我們決定將他放在左側偏下方,避免讓構圖像個羅馬錢幣或獎牌。

問:在這四款中,是否有哪一款設計難度最高?
C.S.答:很難回答這個問題,因為每個錶款的工藝技術都不同,江詩丹頓的工藝大師們可以說全心投入,將每一種工藝發揮到極致才完成,因此很難將這些無形的努力轉換成多少工時,這真的是藝術工匠們的嘔心瀝血之作。

問:每一款錶的製作需要多少時間?
C.S.答:這個問題也不易回答,每個人對時間的概念都不太一致,事實上對工藝大師們專注投入在創作時往往是沒有時間概念的。我只能說,從第一次討論,到最終完成經歷了三年,可見在製作這四款錶在時間上的投資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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