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孫曼 圖／勞力士提供

1.Just Ask the Whales – Azores Archipelago

鯨魚咖啡店 - 亞速爾群島（Azores）

14、15世紀歐洲進入大航海時代，各國相爭出航，意外地發現了位於北大西洋中央、歐洲最西端之處的亞速爾群島。如今這個葡萄牙自治區由九個主要島嶼組成，在汪洋大海中，不僅是鯨魚最鍾愛的休憩站，也是數千萬種獨特生物和當地居民賴以為生的豐饒生態區，2021年更成為藍色使命中的一個「希望點」（Hope Spot），「在亞速爾群島建立『希望點』非常符合邏輯，您可以問問鯨魚。」藍色使命創始人席薇亞 ·厄爾（Sylvia Earle）說。

鄰近大西洋中脊的亞速爾群島，是北大西洋遷徙動物與鯨魚的重要中繼站，也是極具價值的稀有生態系統和生物特性的生物「磁石」。動物們在滿布茂密海綿及冷水珊瑚的海底火山中覓食、在經墨西哥灣流東南分支而至的北大西洋環流暖水中繁衍壯大。大西洋在此劃分東西盆地，各有海底熱泉生態系統。此外，科學家相信海山或許充當「踏腳石」，連接地中海與北大西洋動物。海域有超過25種鯨類、4種海龜、560種魚類、逾40種海藻、數以千種無脊椎動物，以及風暴海燕（Monteiro’s storm petrel）、冷水珊瑚及藍身絲鰭鸚鯛等特有物種 -- 這只是有記錄的物種而已。

益發頻仍的捕魚、沿海建築、海洋運輸、農業、污染、水底噪音及海洋垃圾等人類活動，對這個豐富多彩的生態系統構成威脅。

然而，亞速爾居民明白健康海洋環境的重要，積極投身於生態旅遊業：鼓勵旅客出海觀看鯨魚，或體驗海底熱泉溢出的熱氣泡按摩。1980 年代，當地政府建立了數個分散的小型海洋保護區。2019年，當地政府進一步與葡萄牙藍色海洋基金會（Oceano Azul Foundation）及韋特研究所（Waitt Institute）攜手推出「藍色亞速爾」（Blue Azores）計劃，建立提供全方位保護的海洋保護區網絡，覆蓋15%的亞速爾海洋面積，並開展校園「藍色普及教育」（Blue Literacy）等一系列活動。「這真是一個奇妙的地方，」Sylvia Earle說，這目標和藍色使命計劃不謀而合，「以往這裡常有捕鯨活動，但現在民眾都會尊重鯨魚，並會出海探望牠們，將鯨魚視作地球的一分子，從而賺取生計。」人與自然永續互好的生存方式，正是整個計畫的核心。

2.Legendary Explorer - Sylvia Earle Launches Mission Blue

傳奇探險家Sylvia Earle席薇亞 ·厄爾啟動「藍色使命」的任務

「許多人還是不明白，保護海洋其實等同保護自己。」Sylvia Earle說；地球上所有生命彼此相依，只有共好才能永續 – 這也是她2009年開始創立「藍色使命」、在全球各地建立「希望點」的中心宗旨。Sylvia Earle畢生專注於海洋探索，潛水總時數達8,000小時，曾率領逾百次探險，發現了數千種全新水底物種，獲美國國會圖書館及《時代》雜誌分別譽為「當代傳奇」和「地球英雄」。她解釋：「不時有人問我：『海洋面對的最大問題是甚麼？』 當然就是我們在海洋放入甚麼，［以及］從海中拿出甚麼，但我認為最大的問題是無知──人們不知道為甚麼要關心海洋。」

Sylvia Earle三歲時首次接觸大海，在過往40年來一直是深海探索的先鋒。1970年，Sylvia Earle帶領一隊潛航員參與美國政府的「玻璃隕石二號」（Tektite II）研究計劃，在海底實驗室居住整整兩星期，嘗試了解海洋生態以及在海底生活對人體的影響。1979年，她身穿JIM耐壓潛水衣潛進太平洋水面以下381米（1,250呎），創下自由下潛世界紀錄。她自1982年擔任勞力士代言人。

「若要說最喜歡的潛水經歷，想必是50年前，那時的海洋與現在迥然不同，」Sylvia Earle回憶過往海洋生態的改變之劇烈，「我們殺掉了太多魚。人類每年從海洋擷取近1億噸野生動物，並嚴重破壞牠們的棲息地。不少生物在捕獲後，最終只是棄如敝屣。」已10次在海底居住生活的她分享跟每條魚在同一水域晝夜生活的體悟，「每條魚是獨立個體，跟貓、狗、馬及人類一樣…每條魚都有自己的面貌和個性… 我們能夠辨別各條梭魚。牠們有些好鬥，有些則比較害羞。只需觀察牠們的行為，便能一一識別。」

「不少人曾認為海洋浩瀚無垠，復原力強，人類不會對之構成傷害。事實上，我們在數十年間已破壞了地球基本的生態系統。這些系統相互交織，而我們現在才察覺到當中的真正價值，」人類的自省與主動改變，讓Sylvia Earle抱持希望，「因為我們察覺到海洋潛藏一些不可逆轉的變化。『不可逆轉』是指物種的滅絕。『不可逆轉』亦代表我們已屆無可挽回的地步。回想我們對天空、海洋所做的事，還有從土地擷取的資源，一切都證明自然生態平衡已到達臨界點。為求生存，我們與所有生物一樣，都必然需要使用天然資源，但過去我們並未好好節制，竟以為自然資源取之不盡，甚至把海洋當作垃圾場。現在，我們開始制定規例、法規或法律，更重要的是建立關愛自然的道德觀念，因為這比立法要有效得多。」

她所創立的「藍色使命」，主要建立名為「希望點」的全球海洋保護區（Marine Protected Areas，簡稱MPAs）網絡。「希望點可以是狀態完好之地，也可以是飽受破壞、但只要悉心照料便可回復原貌的水域，」Sylvia Earle進一步解釋「希望點」，例如已獲保護約15年的美國緬因州海岸對開的卡西斯海脊（Cashes Ledge），這片細小水域因禁止捕魚，成為海洋生物的棲息所，更是少數能找到大鱈魚的地方。而被譽為地球瑰寶的加拉帕戈斯群島（Galapagos）也在近年被納入，但她也提醒，這只是個起點，「冠上『希望點』之名並不代表該處受到保護。2015年，我們終於等到聯合國落實協議，有望真正保護公海。然而，直至目前為止，情況仍像蠻荒的美國西部。」

談及這長時間的作戰，Sylvia Earle坦言有時也會覺得自己只是一名孤軍。「有一點我們必須明白，就是無人能夠獨力完成一切，但每個人都可出一分力。集合眾人之力，定必有所作為。惰性是地球未來的一大危機，人類擁有力量，但卻沒有妥善運用，甚至誤用。」她說，「解決方法非常簡單，就是大家努力做正確的事情，一點一滴的累積。一千人、一億人一起做同一件事，變化絕不容輕視，但若總抱持『我只有一人之力』的心態，然後坐視不理，那必然一成不變。選擇就在我們手中。」

3.Rolex’s Perpetual Planet initiative Support Mission Blue Create More Than 140 Hope Spots

勞力士「保護地球，恒動不息」計劃助「藍色使命」創立超過140個希望點

藍色使命的目標是在2030年時，透過協助建立「希望點」，讓全球受保護的海洋面積，從目前的8%提高至30%；部分「希望點」設於現有海洋保護區內。如特定地區未有保護措施，只要向藍色使命委員會申請並獲批成為「希望點」，從當地居民、環境組織和政府入手，共同制定保育計劃。

位於西太平洋密克羅尼西亞（Micronesia）的帛琉群島（Palau）是其中一個希望點。Sylvia Earle指出：「帛琉的專屬經濟區，有八成的總面積現已成為野生動物安全的棲息之所，其餘兩成則受到監管，讓當地居民可依靠海洋資源維持生計。旅遊業是當地的主要收入來源，意味島民不用依賴捕殺魚群、鯊魚或其他生物為生，反而可為海洋生物建立安全棲所。這種方式顯然更加可取，並可作持續發展，生生不息。」

被國家地理曾形容為「地球上生物最密集的地方」的哥斯達黎加奧薩半島（The Osa Peninsula, Costa Rica），是翠綠雨林、碧浪拍岸的幽靜海灘、有趣的潛泳及水肺潛水的人類度假聖地；除此之外，鎚頭鯊、海龜、魔鬼魚等大型動物，以及海豚等多種鯨豚類動物，均在哥斯達黎加的南太平洋沿岸繁殖，座頭鯨每年也會從南極洲游越10,000公里到這個溫暖多元的環境棲息5個月避寒，濕地紅樹林則是鯊魚、海龜及其他年幼海洋動物的托兒所。這也是近期新增的其中一個希望點。

海洋覆蓋地球表面近四分之三的面積，蘊含著豐富的生物多樣性，如今卻陷入困境：商業捕撈已導致多種魚類數量減少90%、將近一半珊瑚礁已經消失或者面積銳減、出現了數以千計的「死亡區域」。「藍色使命」是勞力士「保護地球，恒動不息」計劃的合作夥伴，致力幫助重要人士及關鍵組織尋找應對環境挑戰的解決方案，傾力保護海洋。勞力士代言人Sylvia Earle在2009年憑藉「致力於推動全球變革」獲頒TED大獎之後，以獎金為資本發起「藍色使命」計劃；2014年，勞力士開始與「藍色使命」計劃攜手合作。

「藍色使命」採取從下而上的方式來推動：無論個人、地方政府或社區組織皆可於「藍色使命」計劃網站提出申請，提名某個地區成為「希望點」，將由團隊進行評估，然後提交給由海洋科學家及政策專家組成的希望點理事會。若想申請成功，必須證明申請已獲得社區及保育組織支持，並且選出能夠在科學及政策層面上代表所提名地區的人士或組織擔任「大使」（Champion），在當地負責推動研究計劃，同時協調希望點的工作，與政府、企業及社區領袖協力，舉辦宣傳活動，並邀請不同年齡層的兒童參與行動。

當某個海域獲批成為希望點之後，當地社區便開始制定啟動計劃，從而將該海域推向全球舞台，讓大家意識到當前亟待解決的問題，並自下而上向決策者施加壓力， 推動建立海洋保護區。

2009年以來，全球範圍內共設立了超過140多處希望點，其中僅2019年就設立了21處。「藍色使命」計劃現在直接與超過69個國家的社區展開合作，致力恢復並保護當地獨特的海洋環境，並透過各種媒體與工具，進行相應的宣傳活動。

2019年，藍色使命團隊考察了2009年首批希望點之一的加利福尼亞灣（Gulf of California），發現普爾莫角海洋公園（Cabo Pulmo Marine Park）的海洋生態系統得到顯著恢復。當地希望點大使James Ketchum表示：「自1995年該地區首次設立禁漁期以來，鯊魚數量增加了400%。」他是當地非營利組織Pelagios Kakunjá（公海保護）的研究負責人，「隨著魚群數量不斷減少，墨西哥當地漁民原本的生計已經逐漸消失， 因此他們加入釣魚愛好者及保育組織的行列，轉而支持更具遠見的計劃，希望最終能幫助恢復加利福尼亞灣乃至全球的魚群數量及漁業發展。」

4.Guardians of the Ocean: Michel André & Barbara Block

Michel André、Barbara Block -- 默默守護大海健康的英雄

Sylvia Earle自1982年開始擔任勞力士代言人，長期的合作默契與共同守護地球的信念，在她成立「藍色使命」後，讓勞力士成為她重要的幕後推手。勞力士雄才偉略大獎（Rolex Awards for Enterprise）也同時支持改善地球生活、擴展知識、提出重大挑戰的解決方案或為後代保護我們自然和文化遺產的創新項目，例如2002年的大獎得主麥克・安德烈（Michel André）與2012年的芭芭拉・卜洛克（Barbara Block），都是透過不同的科技工具，監察海洋的健康，確保海洋生態的平衡。

史丹福大學教授Barbara Block現正追蹤海洋頂級捕食動物，探索牠們的生活奧秘和生存前景 – 科學讓我們能深入探查全球生態，科學家亦能就海洋健康撰寫報告，並加以監控。Barbara Block和她的團隊通過浮標、電子追蹤器及滑浪裝置監測魚群活動，每當有植入追蹤器的動物靠近，裝置便能感應並經銥衛星把信號發送至加州史丹福大學霍普金斯海洋研究站（Hopkins Marine Station）的數據中心，逐步建立起動物的整體動向輪廓。「我們正在逐步設計一個管理全球海洋生態的工具。」她解釋，「我相信這些浮標總有一天傳遍全球，就如發聲捕鼠器般，不斷監測海岸線並記錄常駐和游經的海洋生物。」

Barbara Block主要探索水域位處加州海岸的三個龐大季節性熱點，這裡吸引了來自太平洋數以千計的海洋生物，尤其是捕食性物種。Barbara Block稱此區域為藍色塞倫蓋蒂（Blue Serengeti），因它與非洲的塞倫蓋蒂野生保護區相近，捕食性動物同樣可自由活動。她以此為長期計劃的重心，亦不斷擴展計劃以監測其他海洋保護區，包括太平洋的巴美拉（Palmyra）環礁和印度洋的查戈斯（Chagos）群島。如今，不少學生和市民也通過應用程式Shark Net追蹤個別鯊魚和魚類的動態。

另一方面，同為勞力士大獎得主的一員，Michel André則透過聆聽大自然、守護地球。1990年代末，他注意到渡輪與抹香鯨在加那利群島（Canary Islands）對開的碰撞意外日益増加，他運用勞力士雄才偉略大獎的獎金，以被動聲浮標作原型，研製出首個鯨魚防撞系統（WACS），透過聆聽這些大型哺乳動物聲音，警示船長航道上是否存有鯨魚。這使得他注意到鯨魚正因為人類在海中不斷製造噪音，例如引擎、聲納及水下爆破，而逐漸喪失聽覺。爾後，他更擴大展開Listen to the Deep-Ocean Environment（LIDO）計畫，建立遍及全球的深海麥克風網絡，實時聆聽海洋的聲音環境，偵查人類噪音污染，並將它們從海洋生物或地理現象的自然聲音中分辨出來。LIDO在世界各地的水域設置海底觀測站並連成網絡，這使人類對全球海洋噪音及其影響有了第一手的認識。

除了海洋，實時聆聽系統還能夠不斷追蹤自然界遭受的威脅，在問題早期就偵測到人造衛星無法監測的變化，例如亞馬遜的伐木問題、非洲的偷獵活動，或嚴重的海洋工業噪音。Michel André與其他勞力士雄才偉略大獎得主合作，將聆聽網絡應用至更廣層面。其中包括與環保專家Arun Krishnamurthy在印度推廣避免火車和大象相撞的系統，與義大利洞穴探險家Francesco Sauro開展嶄新的洞穴聲學科學研究，聆聽世界最深最偏遠洞穴的聲音。他與已故2002年勞力士大獎得主兼保育專家José Márcio Ayres的團隊在亞馬遜相互合作，為馬米拉瓦可持續發展保護區（Mamirauá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Reserve）等當地樹林的看護員提供數據，監測生態系統的健康。

Michel André形容大獎得主就如一個大家庭，互相分享各自面對的挑戰，並聯手一同解決問題。他在巴塞隆拿加泰羅尼亞理工大學（Technical University of Catalonia）的應用生物聲學實驗室（Laboratory of Applied Bioacoustics，LAB）中，研究麥克風網絡在世界各地收集所得的聲音。他憶述：「數年前，我們會獨立分析大自然的各個範疇。我們會抽取海洋、雨林及沙漠的數據。現在，憑藉隨時監測大自然健康的全球感應器網絡，我們可以判斷必須採取的行動，避免氣候變化或人類活動產生的危機，」他說，「大自然恒動不息。它從不止息，我認為聲音的研究亦不會終止。我們需要聆聽大自然。科技讓我們有此能力，但我們亦需承擔其中責任。我們不可單單聆聽，而罔顧問題。我們必須聆聽，同時採取行動，保育地球。」